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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版

二〇二一年四月十三日

星期二

责编

杨芳馨

编辑

熊堇言

版式

谢东洋

校对

梁向红

合办

《

南川日报》编辑部

南川区文学艺术界联合会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南川人，与老东街谈不上渊源颇深，但绝对

是熟识。

记忆里的老东街是什么样的

存在呢？是清早上学路旁，大蒸格砌好的冒着热气的黄糖馒头；是晚自习前惦记的，盛满豆花饭、小河米粉和炸串的一排小铺面……

我总认为东街是一个神奇的

存在，以它特立独行的姿态，在城

中一直静默的伫立。岁月里，周围的建筑从木质平房到钢筋水泥的

高楼，旁边的商场从日用百货到品质服装。东街里的时光好像一直被冻住了，它矮趴趴地杵在那里，

好像那些排列整齐的木板房是从地里长出来一般，不会挪窝。东街里的营生不知是从何时兴起的，但

好像也从没变过，大多数店铺分为两层，但面积都不大，楼上多是店家的自住房兼具储货功能，楼下铺满了小零碎的货品。南川城的人们往往会在其他地方买不到东西的时候，不约而同跑到东街小铺挨

个儿淘，比如为家里的泡菜缸配一个新的盖儿、比如添置一个结实的

木脚盆、比如为学步的幼童配一辆

竹编的小推车、比如为偏爱的小跟

鞋重新造一对鞋跟、比如替爷爷辈的老人修理上海牌手表……

什么时候东街渐渐被人们称之为“老东街”呢？猜想，是不是在城市不断向东南西北逐步扩张，路

过的车轮越来越快、车辙也越来越浅的时候呢？

东街变成了老东街，我也从孩童走向而立。道路早就在时光里坑坑洼洼，城墙上累积的灰尘似乎把狭窄的路压得更窄更细，人们相

遇也不敢多停留寒暄，只是侧身互让之后相视一笑，生怕耽搁了身后赶路的人。我不爱去东街了，东街里挥墨的对联我不需要了，支付宝年前就免费寄了过来；东街里好吃的米粉我也不惦记了，如果需要飞

毛腿马上会送到；上海牌的手表、收音机之类的已丢在一次次的搬家里，浪琴手表坏了官方会帮我返

回总部修复到位；清明节的繁文缛节索性换了方式，去花店里买一束

花就可以；孩子们的小玩意儿，商

场里用更详细的说明书和崭新的

合格证为我们立下保证……东街就快消失在我的记忆里，和绝大多数人一样，我们总在时间里匆匆赶路。

再遇东街，是在朋友的一张照

片里。他在竹椅上躺着，双腿交叉

搭在长有青苔的红砖围栏上，身后是一簇簇精心排列白黄相间的洋

甘菊，手边是一瓶打开的棕色啤酒瓶，画面是如此静谧惬意。我问朋友这是哪儿？他告诉我说东街。

我半信半疑，找了一个氤氲着阳光的傍晚再去。没有办法用普

通记叙文的顺序一一描述我的所见，踏进东街门口的我已彻底与外界隔绝开来，被笼罩在一个旧时光

里。这里的青石板路宽敞而亲切，

道路两旁是旧瓦缸栽种的惹人怜爱的花草，红砖房里嵌着的还是一

块块染着故事的木板门，也许它们

在老东街里就是旧识，一切让行走

的步伐不由得慢下来。

目之所及皆是温柔的小景儿——硕大的不锈钢汤勺舀出了解

放食堂大白馒头的香甜；偏倚着的

秤砣好像称出了丢在东街小巷的

时光；拐角处放大版的传呼机留着撩人心弦的情话；陶艺窗口的黑白

电视机长出了嫩绿的小草；头顶上

每一个布灯笼都染着不一样的古

色古韵……这里捏糖人、画糖画的手艺人还在，只不过比起小时候的

孙悟空和葫芦娃，多了冰雪奇缘的

爱莎和安娜。这里喝茶聊天的地

儿多的是，要是好别的口儿，奶茶、饮料、咖啡也可在几步之内随意甄

选。在这里每一个转角都会拾得

丢失的味道，可能是小时候炸的麻辣土豆片，可能是花盆山上的麦耳

朵，也可能是北街旁的油茶羹、南涪路的油果子……每一个味道都

在拼凑记忆，美好恬静。

玩着电子产品长大的小孩儿们在这儿也能找到大积木，趟过岁

月的老人也可以在编织竹篾的小店慢慢回味。精力充沛的年轻人很乐意在卸下疲乏后，邀约三五好

友小酌几杯，即使有些醉意也没关系，喜欢安静就去清吧听听民谣，好折腾就去舞池蹦跶一番。

夜幕降临，东街里越来越热闹，最高处的摩天轮随着彩灯一起转了起来。有一家人吃过晚饭来散步消食的，爸爸将手自然地搭在

妈妈肩上，小孩儿在前面一边舔着

棉花糖一边向捏泥人的摊位挤去；有羞涩的小情侣，女孩慢慢低头走在前边，男孩双手无措地紧跟在其后，不敢牵起女孩的手又怕在人潮

里被分开；有穿着校服的学生，怀揣着各自的小心思，钻进东街一家许愿小店，用黑色记号笔将自己最迫切的想法写在木头桃心上，然后

虔诚地挂上麻绳；有搬迁出去的老居民，相约来看看，原来自己家所

在的地界变了个什么样儿，几经确

认，然后提高嗓门用骄傲的语调说：“这儿是以前我屋的地盘”。

是啊，东街变了模样，但依然继承了以前包容的性子，尽量把南

川城的每个人照顾得很好。再遇

东街，它依然是一个神奇的存在，以它特立独行的姿态，在城中一直静默的伫立。

再遇东街夏梦洁

春天，让人充满遐想的曼妙时光，是眼睛

最为忙碌的日子。大树无言，尽显风情。经过一个冬天的

蛰伏，它们开始舒展身体，厚积薄发。远远看去，山林间呈现出一派恢弘的美丽。单是由树木组成的便是一幅绝美的画卷，即便不会开花，也贡献了赏心悦目的色彩，有嫩绿、黄绿、葱绿、翠绿、墨绿、红棕色等等。一层层，

一缕缕，一簇簇，茂密繁盛，异彩纷呈。

更别提还有花了，木棉花、桃花、杜鹃花、油菜花，还有无数不知名的野山花，在共赴一场关于春天的盛宴。于是，整个山体富丽堂皇。

我踏着细碎的步伐，向着春山挺进，生怕

走得快了，就会错过身畔的风景，惊飞草丛中鸣唱的生灵。暖暖的日光，像轻纱一般笼罩

在天地间，舒适醉人。我贪婪地沐浴在温和

的春光中，尽情呼吸混杂着泥土、青草与百花之味的清新空气。

沿着山间小路往前走，一股幽芳引领着

我。四季桂吐露着芬芳，它们总是那么低调，枝叶不起眼，花儿也不张扬，浅黄色的一片，湮没在百花群中。可是，当花儿一朝盛开，谁

也无法忽略它们的存在。那独特的芳香，总

让人忍不住靠近它，抚摸它，了解它，甚至拥

有它。山泉叮咚，雀鸟鸣叫。清澈的泉水流得

欢快，不像在冬日时那般流得缓慢，流得犹犹

豫豫。我喜欢卷一叶野草，取一捧山泉畅饮，

尔后坐在一块青石板上，陷入无边无际的白日梦里。日光斜照进来，水边便升起了一道

微笑彩虹。村民爱在山路上随意地栽种蔬菜，把自

己封存起来的卷心菜、挺直的芥蓝、散漫的白

花菜等等。白花菜味苦回甘，倒像极了登山，经过长途跋涉方能返璞归真，收获最甘甜的

果实。经过春雨的洗涤，山间的野蕨菜纷纷冒出头来。用不了多久，村民们便会三三两

两地到山上摘蕨菜了，把蕨菜洗干净、撕开，放在盆里浸泡两三天，捞出来用豆瓣酱一炒，

芳香四溢，鲜美可口。

一路上，我用目光抚过无数的鲜花大树、

野草苔藓，听着大自然吟唱的乐章，一步步走向顶峰。汗水从每一个毛孔涌出，又被山风

吹散。极目四望，阳光正好，梯田已灌满了

水，宛如一幅水墨画。近处是薄薄云雾，远处是袅袅炊烟。我忽而有了一种一人之间，山

水江湖的绝妙感受。

春山暖日罗倩仪

深山中，有处老宅。老屋的房顶是灰瓦，排列得

整整齐齐。我喜欢这种瓦片，它

不同于高楼大厦的钢筋水泥，显得冰冷而没有温度。这瓦片不同，有着中国人懂得的美，瓦上有青苔瓦松，经历风霜雨雪，给人一种古典而禅意的美。儿时，我曾

在这瓦片嬉闹，瓦片就静静地看

着我，感受着明月清风，花开花落，守候着老屋里的人们。

喜欢瓦当上雕刻的精美的图案，古朴温婉中，传承着一种文化

之美。最爱在落雨时节，站在屋檐下，看着雨滴串成线般地从屋檐下垂落，宛若一首清新的诗。

那瓦和雨的缠绵，仿佛晕染出一

幅诗意的水墨画。深山里的老屋，房子是用石

头盖成的，冬暖夏凉。那一块块巨石被整齐地垒起来，古朴中又

有着一份粗犷之美。老屋外有一个大大的庭院，庭院里有一株巨

大的柿子树。每到秋天，远山如

黛，而树上的柿子星星点点，宛若

一个个橙色的小灯笼，窗前就是一幅清丽的山村水墨，只需擎起

画板，悉心描绘即可。自然，是最伟大的画师。

住在乡下的老屋，你每天不

是被闹铃叫响，而是在半梦半醒间，先是听到了鸟儿的鸣叫。那

鸟声清脆无比，仿佛是唱着一首动听的晨曲。接着，各种各样的

鸟儿加入进来，声音有高有低，有快有慢，却似乎无比和弦。它们

欢快地庆祝着新的一天。你在自

然天籁中醒来，满心都是喜悦。

推开房门，新鲜的空气沁人心脾，你深深地吸气，这一刻你会懂得，

自己竟然是一个如此幸福的人。

院子里有一块小小的菜地，可以种菜，亦能种花。在深山老

屋，我喜欢根据时令种下各种各

样的菜种子，拿起锄头，学习着耕作。那些可爱的小苗苗，不负生命，不久就冒出头来。我每天

欢欣地看着它们的成长，看着院子里这边结出一只瓜，那边长出一枚果，都是我的牵挂。为了让它们更好地成长，我还给它们系上可爱的围兜，那些瓜儿就更加

舒服地越长越大。院子里自然

也不能少了花，我喜欢五彩缤纷的格桑花。撒下花籽，我的院子

宛若一片大花园，引来蜂蝶飞舞。在花丛中，有一个舒服的吊

床。阳光正好时，捧一本书，悠闲地在吊床上摇摆，我的瓜果、我的花儿、我的老宅都在悠然地

荡漾。

我喜欢坐在花丛的旁边，趁着阳光正好，舒服地泡上一杯

茶。山里的时光，似乎过得极缓慢，可以慢慢地烧开水，慢慢地烹

茶，慢慢地让茶散发出最迷人的味道。这里没有急忙的脚步，一

切都可以缓缓地度过。

老屋有一个地窖，那是儿时

捉迷藏，或是寻宝必去的地方。如今，那个地窖里依然有老辈人

留下的纺纱机。我踏着梯台走下去，里面存着我的美酒、好茶，亦

有新鲜的蔬菜。这里依然是我的

乐园。我喜欢一个人坐在地窖里，学着老人的样子纺纺布。梭

子飞舞，老式的粗布床单织出来，想来，那种“男耕女织”的生活，也

有一份满足和甜蜜。乡下老屋里有一个老式的灶

台，冬天可以在上面烤红薯，蒸山

芋。最喜欢在老屋里看窗外雪花

飞舞，炊烟袅袅。而在老屋里，你可以手捧着香甜的红薯，和最亲的

人围炉夜话。这里的夜宁静而温

暖，灯光闪烁间，亲情无限。深山有间老屋，那是我心灵

栖息的地方……

深山老屋王南海

读林徽因的《你是人间四月天》，被其中一句“新鲜初放芽的绿”击中了内心，透过纸

背，我仿佛看到那些鲜嫩的、稚嫩的、清浅的绿意一点点浸透了四月的毛边宣纸 ......

这个时节走出去，像走进了一幅绿意盈

盈的油画里。所有绿色的植物都在茁壮成长，山绿得耀眼，柳树垂下了万条丝绦，杨树

张开了叶子的翅膀。嫩绿，深绿，翠绿，草绿，

橄榄绿，薄荷绿，墨绿……好像无数的绿汇成了一条河在四月里肆意流淌！

远山如黛，近水如画，四月里每一条柳枝都像一首诗，它们在春风里婀娜飘摇，先是二

月春风裁剪出的浅绿，再是柳条百尺拂银塘

的深绿，紧接着就是数枝门柳低衣桁的墨绿，而这些绿串起了整个春天的美好。

这个时节，绿意盎然的还有田地里的麦苗，它们蛰伏了一个冬天，终于在四月的阳光

里挣脱了束缚。看吧，他们无拘无束的生长

着，叶片碧绿得喜人，一畦畦麦苗像绿茸茸的地毯，春风拂过，那起伏的绿浪一层层涌过

去，像涌到了天尽头一般。

四月春意盎然的灵魂不是花朵的灿烂辉

煌，而是那些铺天盖地的绿意。你看吧，这些绿从一棵小草的头顶开始蔓延，桃花谢了，长出了翠绿的叶子，杨树也抖落了那些褐色的

毛毛虫，穿上了绿色的外衣，那绿层层叠叠

的，慢慢地就覆盖了河流两岸，放眼望去，苍

翠一片。

我该怎么形容这些绿呢？四月的绿是大自然的神奇手笔，他们像天地间倾倒了油彩瓶，也像小孩子画画时不小心多涂了一层绿

色的染料，这绿的深厚，这绿的深沉，从小草的嫩绿到柳条的翠绿，再到杨树叶的碧绿，这绿连绵不绝，这绿惊心动魄，仿佛给天空都涂

上了绿色的颜料。

绿色是四月的底色，是生机盎然的美好，四月有“绿遍山原白满川”的美丽景色，也有

“春在溪头荠菜花”的自然与淳朴，当四月的绿意笼罩大地，田野阡陌上就热闹起来，或深

或浅，点点滴滴、丝丝缕缕，那些绿就爬满了山坡，爬到了孩子们放飞的风筝上，也爬到了

那些耕牛的叫声里。

人间四月绿意浓杨丽丽

春天来了，大地五颜六色，

各种各样的鲜花，纷纷绽放在绿色的原野，无论是小草，无论是树叶，

都顽强地绽放生命力，唱着春的赞歌，带来了春天的美丽。

春的赞歌钟华

深山老屋 夏于洪 摄

寻味东街 谢东洋 摄